在個體對外界的渴望、試探與征服中,二者的邊界不斷被模糊。一方的空間被無限放大,作為異質的他者則一步步后退,卻又總時時閃現在不被留意的空隙里,他們在互為寄生中形成了一種曖昧的共生關系、一場勢均力敵的博弈,而在這個充滿不確定的權力場里,他們都在彼此的視野內“不在場”。
RUI-built在2024年春夏系列中將對外部世界的親近與侵犯付諸想象。從人類身體里發散出的各種尖銳的“角”,被細帶緊繃在身體周圍,它們緊貼皮膚,熱烈地在體內里游走,而類似荊棘的凸起,溢出了身體輪廓,展開描摹著人的邊界,視覺上鋒利的假象阻擋不了靠近后發現的柔軟,這似乎在釋放某種友善的訊號……同時,形變的昆蟲斑紋的對稱印花,伴隨著若隱若現蛇皮擬態般的細褶緞面,它們與刻意制造的破損和翻折的毛織肌理一道,宣告著不同物種間的區隔。
尖刺則作為某種隱喻,同時指向了自然的抵抗,和人類伸向它們好奇的觸角——當我們對自然的介入不斷深入,我們也在被對方充滿深意地審視著。
那些肢體已長出尖刺和寄生著軟體動物的美麗生物在夜晚蘇醒并來到一片無人之境,她們對現代生活的遺跡流露出珍貴的好奇心,觀眾則在半掩的百葉窗外駐足、窺探。靜置在書架一角,BYREDO Rose of No Man’s Land無人區玫瑰的香氣隨著闖入者的到來而再次彌散在空氣中,每一次噴灑的輕微摩擦聲和澄澈卻清冷的馥郁都在喚醒沉寂已久的感知與力量、侵襲著看不見的邊界,直到觀眾與鬼魅般游離的神秘動物在試探中發現彼此的存在,直到她們試圖探出邊界外,二者間此消彼長的爭奪終于在同一時空里相遇,并或許即將達成最終的和解。
一種近乎哲思的、既二元又統一的共存關系成為了這個系列的主線,它不僅僅串聯起一系列物理空間范圍的互動,也指向著現代生活中人所處的精神荒漠的遺跡。在虛無的“無意義”中,人的精神世界擁有看不見的邊界,你可以設想其中的華麗與混沌、或者一片死寂與荒蕪;內在與外在同時叩響的問詢里,你可以聽見互為不在場的這兩者的聲音。